老贝尔曼小心地一阶一阶爬了下来,又望了望自己那幅满意的作品,长舒了一口气,他似乎看到了琼珊那双充满欢乐的双眼。此时,他那饱经沧桑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皱纹也舒展了许多。身后,那一片常春藤叶坦然地落入了风雨中,随风雨一起飘落……
燃起的画笔,点亮生命
屋内的火炉热烘烘的,烤得人不禁会产生一丝倦意,外面则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贝尔曼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喝闷酒,那双无神的小眼不停地转着,眉头也攒蹙到了一块。自言自语道:琼珊这傻子,竟然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她脑袋里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傻念头呢?唉,可怜的孩子!
突然,贝尔曼眼前一亮,小眼睛也变得格外有神。推开门向外面急奔而去,来到长时期未开启的仓库。原来他是要搬一架梯子。只见他背上背着画箱,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拖着梯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那有些僵老的身体。
终于到墙边了,他慢慢地把梯子放下,将画箱放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唉,人老了,就是不行了,可琼珊这孩子,她怎么会有这种怪念头?”贝尔曼在嘴里絮叨道。
坐了几分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头脑有些眩晕,差一点儿摔倒。他将梯子一斜一歪地竖立在了20多英尺高的墙上,重新背上画箱,开始新的征程——爬上这架梯子去。
他用他那早已冻僵的手细细地调着颜色,狂风暴雨欲来干扰,可他却毫无感觉到。颜料在他的统一调度下,听话地不断地变换着。“好了,就这样就可以了。唉,琼珊这孩子!”老贝尔曼又一次嘀咕道。
只见他用手紧紧地握住画笔,外面的凄风冷面使他的全身不禁发起抖来。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松点儿,贝尔曼,你一定能行的。”他在暗自鼓励自己,也在为琼珊祈祷。
他那只握住画笔的手更加有力了,他坚信,在这凄风冷雨的夜晚,他将用自己的画笔描绘出一幅温暖人心的天堂。“先勾勒出一个轮廓来,然后……对,靠近叶柄的颜色是深绿的……锯齿形的边缘上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贝尔曼脑边想边说边画,一笔、两笔……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凄风冷雨的晚上,20多英尺的高空,“肺炎先生”的光临与爱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望着成形地藤叶,贝尔曼欣慰地笑了。这时,他才感觉到浑身寒冷,用手一摸,原来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湿透了。再低头一看,“啊,这么高?”贝尔曼心头一颤,“我刚才怎么上来的?现在怎么下去?”
把画具扔下去,闭上眼睛,用手摸着梯子,老贝尔曼终于颤颤巍巍地下来了。再抬头向上看,那片叶子在向他微笑,老贝尔曼嘴角稍微一翘,又露出了笑容,一阵眩晕之后,他突然间倒下来,伴着长春藤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