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教案2
11-07 14:54:39 浏览次数:874次 栏目:短篇小说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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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教案2,
”
字;此戏内容亦是杜丽娘入梦。而钱夫人在宴会进行过程中,真的跌入了旧梦。钱夫人过去享受的那种富贵荣华,今日回想起来,好比一场梦。窦夫人的盛宴,其富丽堂皇气派,其辉煌鲜明色彩,在今日台北的现实狭窄环境和污染空气里,简直好像不可能存在。是梦境!是天堂!
大门两侧站岗的卫士,好比保卫天宫的天兵神将。锣鼓笙萧和饶钹琴弦,使人联想到余音绕梁的仙乐。甘芳的蜜枣和醇厚的花雕,使人联想到琼浆玉液。“锦簇绣丛一般……衣裙明艳”的客人,合聚在“明亮得像雪洞一般”的餐厅,享受山珍和海味,该是神仙在悠然取乐吧!
白先勇藉由徐太太的演唱,把《游园》唱词中的“皂罗袍”、“山坡羊”二折之大半,引入小说里。所引“皂罗袍”的四句是: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钱夫人耳中听着这几句唱词,内心自白道:“杜丽娘唱的这段‘昆腔’便算是昆曲里的警句了。”钱夫人所谓“警句”,大概主要是指戏曲的唱法。可是作者赋予的含义就不在于此。这四句唱词的内容意义,是“世事无常”,这正是此篇小说的主题,也是中国自古以来一脉相传的文学主题。
《游园惊梦》小说的最终主题——人生如梦。
作者在这篇小说里,苦心经营制造“梦”的意象。梦境和仙境,十分相像,只有一点大异:仙境是永恒的,梦境是短暂的。人类往往不愿面对“人生有限”“世事无常”的悲苦事实,却躲藏入“一切如故”的自欺幻想里。然而,俗语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晚窦夫人这栋“上上下下灯火通明,亮得好像烧着了一般”的大楼公馆,哪里持得了多久,转眼间就会灯火熄灭,烧成灰烬。 今晚的钱夫人,就是明天的窦夫人。
在小说中除了“人生如梦”的感慨之外,你还读出了什么呢?
小说的主人公蓝田玉由一位昆曲艺人一跃成为钱将军夫人,也曾经风华蹁跹,烜赫一时,“筵席之间,十有八九的主位,倒是她占先的。”然而这一切都是“从前钱鹏志在的时候”,现在她不过是一个落魄夫人,王谢堂前的燕子,落入了百姓人家。烜赫与没落,构成刺激性的对照。对于没落,是无奈的现实,钱夫人无力去改变,于是就只剩下追忆与怀恋,自己并不能超脱出来,把这一切视若浮云。窦公馆门前两旁的汽车,大多是公家的黑色小汽车,“钱夫人坐的计程车开到门口她便命令司机停了下来”。这一细节动作,表现钱夫人还很在意自己的面子,遮掩自己没落的现实。在筵会中,钱夫人几次有意识地或潜意识地回忆起自己风华蹁跹时候的场景,与现实的筵会做比照,折射出钱夫人对过去的怀恋。
作者对过去生活的追忆更多的是在心理情感上对故国的眷恋。在这里,故国不仅仅是祖国大陆、旧时家园,而是一种情感,一种对旧时在心理上的认同感、归属感。故国更多的是一种心
理情感,而祖国大陆、旧时家园只是承载这种情愫的载体。这种情愫,以乡愁的形式表现出来。例如,钱夫人总觉得“台湾的衣料粗糙,光泽扎眼,尤其是丝绸,哪里及得上大陆货那么细致,那么柔熟?”
“台湾的花雕到底不及大陆的那么醇厚,饮下去终究有点割喉的。”这种对台湾的不认同感,并不仅仅得自于钱夫人自己,而是败走台湾的人的普遍的心理情绪。比如来台几十年,窦公馆请客仍用上海的厨子,刘副官仍顽固地操着苏北的口音。这些都是去国之人的乡愁的整体表现,他们对台湾、对台湾的现状并没有认同感、归属感,而是顽固地坚持过去的生活(比如票友会),顽固地眷恋着大陆。这些人在白先勇认为都是一群“流浪的中国人”,他们退走大陆,在台湾又不能融入和归属,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园,在心理情感上处于漂泊状态,所以对故国怀有强烈的眷念。
白先勇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是有着深刻的认同感的,在《游园惊梦》这部小说里择取昆曲票友聚会也是有象征意义的。在六十年代,作为“中国表演艺术中最精致最完美的一种形式”的昆曲也已经式微了,受到欧美电影等新兴文化的强烈冲击。小说中坚持喜爱和追忆昆曲这种传统艺术的,都是一些从大陆败走的遗民如钱夫人、窦夫人、余参军等。他们既是政治上的遗民,也是传统文化上的遗民。台湾本土的人脱离大陆本土文化的母体,对这些传统文化并没有多高的欣赏能力,也就没有多少眷恋。人心不古作为一种现实,文化遗民们无力去改变,便只有承认,而他们对昆曲的坚持和喜爱,仅仅是对故旧文化的怀念,也是作者文化乡愁的表现。
我们中国传统文化,有一个光辉灿烂的过去。可是就因为太讲究纯美、纯粹精神,丝毫不肯接受现实俗世的污染,在今日的平民世界里,已和一般人的生活几乎完全脱节,再也无法受到欣赏和了解。于是人人遗弃古老优美的中国文化,趋奔迎接崭新通俗的西洋文化,正如清乾隆年间,通俗的“花部”乱弹终于取代了优美的“雅部”昆曲。如此,小说里钱夫人的今昔感触,以及往日悼念,就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而《游园惊梦》也就变得好像是作者对我们五千年传统文化的一阙挽歌。
如此,《游园惊梦》小说,从钱夫人个人身世的沧桑史,扩大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贵族文化——的沧桑史。
同样的暗示含义,亦可引申到社会型态问题上,那就是,影射贵族阶级和农业社会的没落,平民阶级和工业社会的腾起,小说结尾,窦夫人问钱夫人:“你这么久没来,可发觉台北变了些没有?”
钱夫人沉吟了半晌,侧过头来答道: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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