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独特的语言风格
一、以句式的转变表达情感的流动。对“你的窗”的抒写先是用问句表示质疑,祈使句给予对方以问候,第二部分以陈述句表达这已经是既成事实,巧妙地表达了对已经失落了的爱情的惋惜而痛楚的态度。
二、在意象选择上,在色彩的情感化运用方面别具匠心。心理学研究证实,色彩与人的感受、心态有很密切的对应关系,因而也就可以利用色彩的对应来表达与之相契合的情感。在描写“你”的时候,诗人使用的是色彩明亮的词语。你的窗向着“太阳”“四月的蓝天”,祝福你有“无忧的睡眠”。爱情对对方来说,只是生活中的极小部分,对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和人生。而在诗人自己,除了“黑暗”“黄昏”等表达了孤独迷茫情绪的常用色彩之外,“叹息”“凝望”“幽咽”等动词传达了内心的感受。诗是诗人的存在方式,陈敬容用这种单一色调和灰暗色调来暗示自己爱情失落的情绪世界。
三、古典诗句的现代转换。两次出现“重帘”,这是古典诗词较常见的一个意象,是闺情的显现。“窗帘”的移动暗示着人的活动,进一步讲是心灵的屏障。“空漠锁住你的窗,/锁住我的阳光,/重帘遮断了凝望;/留下晚风如故人,/幽咽在屋上。”很大程度上有古典诗词的意境,比如晏几道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有关资料
一、作者简介
陈敬容于1917年出生在乐山城(今市中区)校场坝附近的打铁街。小时候叫懿范,1930年春考入乐山县立女中时改名敬容。1933年夏至1934年冬先后在成都私立中华女中和省立第一女师高师部读书。1935年2月到达北京,与曹葆华结合,经常在图书馆自学,有时到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旁听讲课。曾向一位法国女教师学习法文。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陈敬容偕曹葆华返回成都,次年加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1939年春与曹葆华离异后,同回族青年文人沙蕾结婚,次年随沙蕾由重庆转赴兰州,在那里当了四年家庭主妇。因忍受不了沙蕾的大男子主义,于1944年回川投奔在江津县白沙镇的胞弟士型。之后流浪重庆郊区,从事过小学代课、合作社职员等工作,直到1946年才先后在北碚《文史》杂志社和交通书局任编辑。不久转到交通书局上海分局。这年冬辞去编辑职务,专事创作和翻译。1948年春与友人曹辛之等共同创办《中国新诗》及《森林诗丛》。同年与文人蒋天佐结婚。1949年随蒋转经香港到达北京,入华北大学正定分校学习。之后到最高人民法院检察署工作。1956年秋调《世界文学》编辑部,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后在《诗刊》杂志当编辑。1958年与蒋天佐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和工作。1973年因病退休。
陈敬容从小喜欢文学。她在乐山、成都读书时就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早在1935年赴北京自学期间,就开始在《晨报大公报》上发表诗文。所用笔名有蓝冰、成辉、默弓、文谷。1948年任《中国新诗》编委。1956年调任《世界文学》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她从上世纪30年代末出现于诗坛。半个世纪以来一直严肃地从事写诗、译诗、论诗、编诗。著有诗集《交响集》《盈盈集》《老去的是时间》、诗合集《九叶集》《八叶集》,散文集《星雨集》、散文诗集《远帆集》,诗、散文合集《陈敬容选集》。翻译作品有:《安徒生童话》、普里希文的童话《太阳的宝库》、伏契克的《绞刑架下的报告》、波列伏依短篇集《一把泥土》《伊克巴尔诗选》、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并译介了里尔克、波特莱尔等象征派、现代诗人的诗。她的诗深受古典诗词和西方诗歌影响,常从生活的表层进入较深沉的哲理境界,写得凝练而耐人寻思。但也有直接反映现实世界的一面,能紧紧抓住时代的脉搏,通过形象快速反映真实生活和内心感受,诗风敏锐而有力。为“九叶诗派”代表诗人之一。
(选自魏奕雄《中共乐山市委党校学报》2005年11月第7卷第5期)
二、温馨 惆怅 幽深——艾青、李广田、陈敬容三首《窗》的比较赏析(叶橹)
这里所选的三首同题诗,不仅所摄取的意象都是“窗”,而且三首诗都是写爱情的。自然,虽然写爱情,但其情感内涵却不一样。唯其如此,才各有韵味。
艾青虽然写过大量优秀诗篇,但对爱情诗却涉猎甚少。这首《窗》是他不多的情诗中的拔萃之作。
看来有点奇怪,谈到艾青上世纪30年代的诗,人们大都以为他是“忧郁”的,可是这首写于30年代的情诗,不但一反其忧郁的基调,而且给人以温馨甜蜜的陶醉之感。可见诗人的感情状态的千变万化,完全是随其具体的生活体验而转移的。当诗人沉迷于甜蜜的爱情思念时,他笔端流溢出的便是饱含温馨之情的文字了。
诗人很少用“绮丽”这样的词语,如今却以“在这样绮丽的日子”作诗的开篇。在他“悠悠地望着窗”的时候,不仅望见了“她”,而且还望见“她在我幻想的窗里”。在这幻想中的“窗”里,“她也在窗前”,“沉浸在思念里”。这一实一虚的生活画面,经过诗人对时空距离的融合组织,便构思了“一种相思,两地情怀”的集中表现。这是一扇经过艺术组织的窗口,让读者在阅读中体验并想象出它那一实一虚的“共时性”存在。实的是“我”,虚的是“她”。在一般情况下,写这种思念之情的诗,往往是从“我”的角度落笔并展开诗思的。著名的李商隐那首《夜雨寄北》,也是写的两地相思之苦的,诗虽然以“君问归期”作为起点,但所写的却是自己的思绪的绵延。那涨秋池的巴山夜雨所呈现的意境,只是作为“何当共剪西窗烛”时的一个话题,想象也仍然属于自己。可是艾青在这首诗中反其道而行之,他写“我”只是虚带一笔,从“我悠悠地望着窗/也能望见她”以后,全是写的“她”了。她“用手支着丰满的下颌/而她柔和的眼/则沉浸在思念里”,真是如历历在目的情景:
在她思念的眼里
映着一个无边的天
那天的颜色
是梦一般青的
青的天的上面
浮起白的云片了
追踪那云片
她能望见我的影子
这里所勾勒出的画面,明明是一幅想象中的幻景,却出于实写的笔墨。唯其如此,才更加衬托出对“她”的了解和信任,达到了两情相知甚深的境界:“因我也是生存在/她幻想的窗里的”。
读毕此诗,再作进一步的思索,你会恍然悟到,诗人以如此笔墨来写“她”,其实无时无处不是在写“我”。在“她”眼里所看到的那无边的天和天的颜色,那梦一般青的天上漂浮的白云,以及从白云中看到的“我的影子”,不也正是“我”眼里所看到的一切和“她的影子”吗?“我”和“她”在诗中已经“合二为一”地存在着,具现一种纯真融洽的爱情与思念,使人们受到了这种温馨之情的浸染,不能不为之动情了。
与艾青的诗情迥异的是李广田的《窗》。这首诗是追悼和忆念那失去了的爱情,因而弥漫着一种惆怅的氤氲。
同是在窗前,艾青看到的是“绮丽的日子”,青天白云,悠悠地;而李广田却满怀忧怨地慨叹着:“我的绿纱窗是褪成了苍白的/九年前的却还是九年前”,完全是一种慵懒缱绻的心绪。这对九年前“那秋天的哀怨”深深的的思忆,既是一种追悼,更是一种怀恋:“这埋在土里的旧哀怨/种下了今日的烦忧草,青青的”。昔日的恋情虽被埋葬,但它所带来的却是更为悠长的烦忧。
诗人因失却了的爱情而绵延萌生的惆怅,不仅没有因为岁月的消逝而淡忘,反而被这具象化的“烦忧草”突现得更为鲜明,被这“青青的”色彩点染得更加浓烈。也许正是在这种鲜明而浓烈的情绪氛围中,我们才更深地感受到了诗人的惆怅。
此诗与艾青那首诗相比较,便看到一种艺术表现上的同中之异。两首诗都对对象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一个是那么轻盈活泼,一个却如此沉重忧伤。艾青对“她
,陈敬荣《窗》教案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