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第④节的1、2两行——“④妈妈, / 我看见了雪白的墙。”这是第一次再现。
读第④节的3-8行——“/ 这上面曾经那么肮脏,/ 写有很多粗暴的字。/ 妈妈,你也哭过,/ 就为那些辱骂的缘故,/ 爸爸不在了,/ 永远地不在了。// ”
再接着读第⑤⑥节——“⑤比我喝的牛奶还要洁白、/ 还要洁白的墙,/ 一直闪现在我的梦中,/ 它还站在地平线上,/ 在白天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我爱洁白的墙。 // ⑥永远地不会在这墙上乱画,/ 不会的,/ 像妈妈一样温和的晴空啊,/ 你听到了吗?// 这几段中,第④节3-8行是典型的C,即直接与前面的B构成了对比,如果说这种对比是通过客观的回忆来叙述表现的一种不动声色的对比,那么第⑤⑥节则可理解为一种有情感的对比,作者以直接抒情的方式介入这一对比,把“过去的痛苦的生活”与现在“的浪漫的温和的晴空”混合在一起,进行一种突撞,使全诗的情感进一步的提升。
读第⑦节——“⑦妈妈,/ 我看见了雪白的墙。”很显然,作为二次再现,它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不论在音乐上,还是在诗歌的内容上,这都是此诗作为其结尾的一种很好方式,不敢说这种结尾方式就是最好的,但最好的也有很多,停止则是其中之一。这一节在回旋曲式中用A表示。
第二个特点是绘画。这首诗与绘画的相同之处是它的叙述风格。不难看出,全诗共⑦节,除第⑤⑥节外,有五节属于叙述,通过叙述作者的看法,直接让读者通过诗看出作者的这一所见,这是一种绘画,它与传统所指的绘画不同,但却达到了相同的效果。
绘画用典型的画面来表达绘画者的情感,而诗歌却用的是文字,二者不同之处在于表现手段的差异,相同之处在于二者运用了同一种艺术思维方式。“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世界上作者可看见的东西很多,而为什么却偏偏是这一现象呢?除此之外别无选取吗?这是一种简约,简约通过典型的意象来表现,若是反映在读者头脑中,同样也是一堵雪白的墙,他不会想到墙的白色是什么,也不会想到墙头上是否有一角夕阳。传统上所讲的情景交融,声情并茂大多指的是抒情诗,在叙述诗中很少用到,然而梁小斌在叙述诗中展现了。
诗中三次出现“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这一句,所流露的情感有何不同?
【明确】该句在全篇中重复出现了三次,这犹似天真的儿童在妈妈面前的态势,更是儿童自我感受的层层递进。第一次发生在“我”去买蜡笔的路上,主要表露了儿童见到雪白的墙时的新奇感受;第二次出现在粉刷工人嘱咐“我”“去告诉所有的小朋友:/以后不要在这墙上乱画”之后,雪白的墙和工人的话拨开了“我”的心灵之窗,在自然真切的情绪撞击中,诗人又一次重复该句;过去,小朋友洁白心灵受到了创伤,然而,面对眼前洁白的墙,儿童天真无邪的心中漂浮出一丝遐想,最后,诗人情绪激荡,道出了蕴藏儿童心底的美好愿望,第三次重复了心底的呼声。这样诗作头尾呼应,一气呵成。
“雪白的墙”与“肮脏的墙”分别象征什么?
【明确】“文革”时期,没有洁白的墙,只有肮脏,上面涂满了粗暴的字。那时人与人之间缺乏友爱和温暖,而只是相互仇视和践踏。可以说,“雪白的墙”和“肮脏的墙”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时代,分别象征着文明与野蛮,理智与蒙昧。
语言品味
一、口语化叙述式的语言
以倒叙的语句开头:“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紧接下去,以叙述式的语言展开对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经过的描述。叙述过程中,诗人采用的口语化语言,明白晓畅,符合一个儿童的口吻。
二、日常的意象
诗人选取的多为细微、日常的、更具有私人性的意象,如“蜡笔”“墙”“牛奶”等,以此来表现复杂的个人意绪或重大社会历史主题。对此梁小斌曾做过给人印象深刻的解释:“一块蓝手绢,从晾台上落下来,同样也是意义重大的。给普通的玻璃器皿以绚烂的光彩。从内心平静的波浪中觅求层次复杂的蔚蓝色精神世界。”这是一种从微小的个体出发去看待历史与社会的“个人性”,这种诗观,较早显示了对诗歌日常场景的重视。
鉴于这两首诗都是以“文革”为背景的,两位诗人的年龄、经历也有许多相似之处,故可以将两首诗做比较欣赏。比较点可以让学生讨论确定,也可以由老师确定,重点比较同中之异。
附:本诗特点散见
一、从不同的两个角度看这首诗:时间与重复。
先说时间,诗歌在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的阅读过程中呈现出来了一种右左反顺序的时间。这是一种表层的时间,还有一种深层的时间,现代主义推崇一种破碎的艺术,有意打破完整,而梁小斌却追求了一种完整。第①节,“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这是“现在”,即作者在写诗时,他的思想所处点。②③节也都运用了这一“现在”,虽然仍然不是作者写作时所处的时间点,却是作者在回忆中所选取的一个时间点和分界线。这样,从现在到过去的现在,这是一种时间上的完整,它达到了作者情思的完整。
再说重复,直接的效果是“强化”,诗中除了两次出现再现之外,在诗中还有其他的重复。首先存在一个字的不断出现,也可以说是闪现,这个字是诗歌主题的面化,也可以说是“诗眼”,即“墙”字,出现了8次。其次,是词与句之间的重复,表现在以下几个词语上,“洁白”、“不要在墙上乱画”。“洁白”一词实际上是“雪白”一词的变形,在诗可以作为一种词语的变奏,它在第⑤节中说,“比我喝的牛奶还要洁白、/还要洁白的墙,/……/我爱洁白的墙”。而“不要在墙上乱画”则在第三节和第⑥节中出现两次。而诗歌的一个重要表现手法就是重复。
二、作品风格(吴思敬)
很明显,在小斌的《断裂》中已很难看到《雪白的墙》和《中国,我的钥匙丢了》的影子了。诗人在不断地超越自己,在痛苦中前进。不过细品味一下,由《雪白的墙》《中国,我的钥匙丢了》到《断裂》还是有些相通的东西,那就是某种程度的梦幻色彩。小斌始终是在一个梦幻的内心世界中生活,他在自己世界的周围修筑了“城堡”,顽强地保持自己内心世界的纯洁,他常常在这梦幻的世界中徜徉,他的作品便是梦幻的记录。当然不同时期作品梦幻的具体内容是不一样的。《雪白的墙》与《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是寻求失落了的美好东西的梦,侧重表现失落者的追求,内心是痛苦的,但对未来仍有一种浪漫的憧憬。《断裂》表面上是在写生活,所涉及的生活现象都是从生活中捕捉的而不是出于虚构,但在本质上仍是一种梦幻,它表现了人在现实世界中被侵蚀的感受和人不甘心被侵蚀的一种挣扎。写《雪白的墙》与《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时期的小斌,从寻求一个美的世界出发,想运用自己意志的力量,向世界投出目光,从而引起世界的回顾,他要顽强地寻找已经失落的美,他思考的是人如何不被抛弃。到了写《断裂》时期,小斌变得冷峻了,也更成熟了,他不再热衷于浪漫的幻想,也不再有意识地在作品中涂上一层亮色,他更尊重现实,也更忠实于自我的感受,他不需要借助任何美妙的东西掩饰自己,倒像一位冷静的心理学者,在读者面前勇敢地剖析自己。 (选自《痛苦使人超越》,《走向哲学的诗》,学苑出版社2002年版)
三、作品赏析(王光明)
《雪白的墙》是一首用象征手法写成的诗。“雪白的墙”这一意象如同某类情感经验的网结点,连结了纷繁复杂的情感经验现象:失而复得的希望,纯洁美好的理想,充满友爱和温暖的人与人的关系……融进了丰富具体的内容。直观和记忆,现实与梦魇,理性与感性……这一切,都凝聚在“雪白的墙”这一意象的感性概括中,通过音乐式的复沓结构,给你一种富有时代特色却又摆脱时空局限的感觉。
诗篇开始于洁白的美的复归的惊喜,展示出一种心灵的“眼睛”所看到的幻景,仿佛是美好梦境后的回味和诉说,“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这简洁而又充满柔情的诗句,传达出对久已失落的某种美好事物重现在面前的欣喜。不过,这决不是一种单纯的喜悦之情。肮脏的颜色可以被刷白,但是记忆呢?“雪白的墙”不能不引起抒情主人公对自己所经历过的生活,遭遇的痛苦的缅怀、忏悔和深省:“这上面曾经那么肮脏/写有很多粗暴的字。/妈妈,你也哭过,/都为那些辱骂的缘故,/爸爸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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