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补造化，探幽入仄
——《李凭箜篌引》 教学实录
余姚中学 沙佳
一、入题
（课前播放 崔君芝箜篌曲《高山流水》）
师：好听吗？这支箜篌曲的曲名就嵌在屏幕上的这句话中（屏幕出示“高山流水一声弦，余音绕梁三日回”），“高山流水”“余音绕梁”这两个成语在今天已不仅仅是一段音乐的象征，更成了出色描摹音乐、诠释音乐的象征这种用文字刻录音乐的技巧是非常高妙的，到了唐朝就更加成熟了今天，让我们打开书卷，穿越千年聆听一场古乐的实况演奏
二 入境
师：题目是这场演奏会的海报，它传达了哪些信息？
生：演奏者 李凭
师：海报上可以特别注明——著名琴师，“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他的风头甚至盖过同时代的天王歌星李龟年
生：乐器箜篌
师：（出示箜篌图）竖箜篌的外形酷似一只顾盼生姿的大凤凰；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箜篌，哪里看出来？生：吴丝蜀桐，材质是吴之丝，蜀之桐，都是名品
师：《庄子秋水篇》中说凤凰“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外形酷似凤凰的箜篌琴由梧桐木做成，真是成就了凤凰与梧桐的相遇，很有文化意蕴，所以这是一张特别名贵特别高雅的琴国手弹名琴，可以想见弹出来的音乐定是不同凡响
“引”：一种乐府诗歌的体裁，有些类似于《琵琶行》中的“行”形式比较自由
师：海报上还可以补充哪些信息？
生：地点，中国（都城长安）； 时间，高秋
师：高秋有两种解释：深秋或者秋高气爽，传达的意境不太一样，海报是以深秋做背景好还是秋高气爽背景好？秋高气爽怎么画? 浓墨重彩还是淡笔勾勒？
——淡淡地，构造一个清朗空旷的背景，把箜篌形象烘托得异常宏大 ，天宇之下，一切唯有琴一张，弄弦人一个，琴声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可见作者用高秋一词有匠心
三、入乐
师：正如我们所想象的画面那样，此刻，李凭在箜篌前从容坐定，手挥二十三丝，俯仰自得，开始了弹奏他究竟弹奏了一支怎样的曲子？现在琴声在纸面上， 请一位同学来诵读全诗，其他同学注意体会，从哪些诗句中可以听到琴声？是怎样的琴声？
（一生诵读全诗）
生1：江娥啼竹素女愁——忧愁悲凄的琴声
生2：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前面一个是清越的琴声
师：我注意到课本注释的是清脆，你把清脆改成了清越，你听到了跟清脆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生2：声音很空灵www.lexue88.com－免费资源站：http://www.lexue88.com
师：你的听觉甚至比课文编者更为灵敏，清越的琴声昆山是什么山？
生：昆仑山
师：《山海经》说，海内最高的神山，山高则玉寒，玉寒则质坚，质坚则声清脆昆仑山玉纷纷碎落的“清脆”和琵琶行中“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听起来有差别吗？
生：有差别
师：刚才那位同学就听出了一些差别传说神仙们把昆仑玉种在苗圃中，呵护一千年才能能育出一滴玉脂——如此珍贵，现在却山崩玉碎，纷纷而下，所以这音乐不但清脆，还有一种怎样的感觉？
生：可惜
师：可惜，甚至还带有一种崩坏的悲壮“凤凰叫”，凤凰是祥和之鸟，我们一般不说叫，说“鸣”，这里却选用一个短促的去声字“叫”叫和鸣所表现的声音一样吗？
生：“鸣”好像有点开心的感觉，而叫显得嘶哑凄厉
师：所以我在读这句的时候老是想到一幅画面：高高的昆仑山山崩玉碎，纷纷而下的时候，那栖于昆仑山之上的凤凰盘旋不去，声音哀婉而凄厉高亢“芙蓉泣露”比“芙蓉泣”多了什么？
生：多了“露“
师：多了“露”意味着多了什么？芙蓉泣是听到耳中，而芙蓉泣露？
生：还可以看在眼里，多了一种形象感，泪水一颗颗滑落的幽咽哀婉
师：这两句用了什么方法体现音乐？以玉碎声凤凰叫声等来体现琴声就是“ 以声拟声” 这就是“以形喻声”
师：“十二门前融冷光”，“十二门”用了什么修辞？京都长安原本是怎样的气氛？这时是怎样的音乐？
生：繁华喧闹，而此刻却是寒光寂寂——清冷的音乐
生：石破天惊逗秋雨——突然变调，激昂高亢，有穿透力的音乐
师： 清代的姚文燮也从许多诗句中听出了丰富的琴声：出示：“至声音之妙，凝云言其缥缈也，江娥言其悲凉也，玉碎凤叫言其激越也，蓉露兰笑言其幽芬也 ……”我们顺着这段文字把刚才听到的音乐梳理一下，老师也续写了几个句子，请大家从音乐的的角度填空：
“十二门融冷光，言其（ ）也，石破秋雨，言其（ ）也，鱼跳蛟舞，言其（ ）也月中吴刚，桂下玉兔，听而忘倦，不眠终宵，言其（ ）也始凝云而雨，至云消而月出，天光明灭，言其（ ）也”
学生根据理解自由填空，师展示自己的理解，交流：
“十二门融冷光，言其（淒清）也，石破秋雨，言其（急骤）也，鱼跳蛟舞，言其（欢快）也月中吴刚，桂下玉兔，听而忘倦，不眠终宵，言其（余韵悠远）也始凝云而雨，至云消而月出，天光明灭，言其（起伏有致 ）也”
师：这里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境，每一个境中都把能一段音乐烘托了出来这就是“以境衬声”（请二生）你最喜欢哪一个境中的音乐？
生1：喜欢“昆山玉碎凤凰叫”，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
生2：喜欢“石破天惊逗秋雨”这一境中体现的曲调，很有震撼力
生3：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中，吴刚靠着桂树，不肯入眠，如痴如醉，音乐悠长
师：吴刚广寒宫伐桂不辍，琴声使这个仙界的苦役犯都忘记了自己千年不息的劳作，忘了风寒夜长，沉浸在音乐所带来的情绪中久久不眠玉兔也在一旁，如痴如醉，任凭露水打湿全身身这个境中传达的音乐十分美妙的，我也很喜欢，通过这个境马上可以感受到这里的音乐显得特别的悠远虚静，余味无穷好比古人说 “清歌一曲月如霜”——清歌没听过，但一想月如霜那明净清凉的境，我们一下子就感受到清歌之清了
有评论说“《李凭箜篌引》许多奇特的想像，忽然从这里跳到那里，并不完整”现在我们应该明白了，这首诗在看似跳跃无序的背后，是隐藏着一条乐章线的我们一起来读这首诗，注意用声音的高低起伏，轻重缓急把把这些变化的音乐旋律读出来 ——第一句琴声划然而起，读得平缓一些然后依次读出各个片段音乐特点，“石破天惊逗秋雨”是乐章的高潮，要重读最后两句读出余韵回响，最后“湿寒兔”三个字怎么读才能读出渺远悠长的感觉？ 语音延长，湿——寒——兔
生齐读
师：大家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首诗音韵的特点？
生：四次换韵，换韵频繁
师：我们都知道乐府诗歌对格律并没有严格的要求，绝句律诗一般也是两句一韵但李贺却如此讲究，有时候甚至一句一韵大家觉得音韵对于表现音乐有帮助吗？
生：频繁换韵能体现音乐的起伏
师：体现乐章的跌宕起伏这是小小的技巧：“以韵显声”
四、 入情www.lexue88.com－免费资源站：http://www.lexue88.com
师：李凭在弹一支美妙的曲子，那么诗中谁在听？他们在怎样的听？请用自己的语言完成这个填空
（ ）在（ ）地听
生1：湘夫人和素女在忧愁的听
师：这两种愁在情感上是一样的吗？
生：舜死于南巡途中，二妃一路寻去，凄婉而哭，泪染青竹勾起身世之痛
师：素女从课文注释中看有这种生世之痛吗？
生：没有，善于鼓瑟
师：素女听了很多支曲子，我们叫作“曾经沧海难为水”，却也起了万端愁绪！
生2：吴刚和寒兔在享受地听，如痴如醉地听
生3：老鱼瘦蛟在欢快地听
师：我问个小问题，我觉得两个意象太不美了，鱼老蛟瘦我们有“沉鱼落雁”一词，苏东坡《赤壁赋》中有 ““舞幽壑之潜蛟”一说我把它改成“沉鱼跳波潜蛟舞”，我的意象美，大家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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